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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安娜都知道什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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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娜花了一個下午,統計出了五十多項數據資料。

奧莉維亞和莉莉在看了一會兒後,就離開了——統計的過程真的挺無聊的。不過,她們下午一放學,還是又直奔醫療翼來了。奧莉維亞來拿回她的魔杖,而莉莉是純粹想知道,安娜到底在幹什麽。

馬喬裏在放學後也來了。因為安娜寫了小紙條給她,說她已經查得差不多了。

帶著不以為意的態度,馬喬裏進門後坐到安娜床邊,揣著手問:“好吧,給我看看,一天時間,你都能查出點兒什麽。”

奧莉維亞和莉莉,已經在一邊等候多時了。因為馬喬裏沒有來,安娜一直不肯細說。

安娜又往門口張望了一番,斯內普被帶去覆查骨頭,一直沒回來。她還挺希望斯內普也能聽聽,她的分析的。

不過,在馬喬裏和奧莉維亞的不住催促下,安娜還是只能放棄了再等下去的打算。向其他人開口道:

“好吧,首先,你們知道嗎?有這樣一件事。俄國的麻瓜政府領導人去世了,俄國人出於種種考慮,暫時封鎖了這個消息。但這個消息,卻還是被一個美國記者爆了出來。

“俄國人猜測,這個情報,是美國記者通過收買俄國高官搞到的,所以展開了調查。

“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,調查的結果卻是,這個記者並沒收買任何人。他是自己根據俄國人官方公開的消息——

“這個領導者沒有公開露面的時間、電視節目忽然把流行樂換成了嚴肅的古典樂、官方發言人‘忘記’了向領導人問候、國防大樓忽然增加了巡邏。

“——就從這幾點上,這位記者推理出了,這位領導人的確切死亡時間。”安娜說。註1

“你到底想說什麽?”馬喬裏不耐煩道。

“打個比方。你得知道,從新聞裏得到的數據,加上合適的推理,有時會得到出人意料的結論。”

安娜聳聳肩,拿起她整理的剪報堆:“事情是這樣的。我和斯內普先一起整理出了,近十年來,所有有關血統論的新聞。然後,有趣的事情就出現了。”

“‘鳳凰社’這個名字,第一次出現是在1970年3月2日。在這個月接下來的時間,所有的新聞報道中,這個名字出一共出現了154次。接下來三個月,這個數據變化不大。但到了這年8月,數字突然暴增為了1520次。此後,一直保持每個月1000次上下。”

“這又說明什麽?”馬喬裏問。

“等等,我還沒說完。”安娜擺擺手,“在這些有關鳳凰社的報道中,發生流血沖突的事件,前三個月平均在1.2%,但到了第四個月,猛地變成了10.1%……”安娜把手指頭快速劃到這行數據的最後,“這個數據維持一直維持到去年,然後開始緩慢增長。到去年年底變成了56.7%,此後一直保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比例。”

馬喬裏揉揉額頭:“如果你一直這樣念下去,那我要走了。”

“好吧,好吧。一點兒耐心都沒有。”安娜撇撇嘴,“就這兩個數據來說,可以看出,在1970年3月到7月,這個組織呈現出的面貌,還是非常松散和稚嫩的。成員的行為多是單打獨鬥,以拯救麻瓜為主,盡量避免和血統論者的正面沖突。這應該是他們剛剛成立的初期。

“而在四個月後,組織忽然躍升到成熟期。他們轉變了想法,不再懼怕正面沖突,並且開始有了明確的行動綱領。

“從這個時候開始,成員開始結成小團隊出現。一天之內,有能力在不同的地方,引發數起沖突。

“他們行為的政治訴求,也有了一個明顯變化。不再是被動地解救麻瓜,更加入了‘懲處’血統論者的思想。我認為,這個一定是領導者的轉變,帶來的改變。

“之後,他們變得更加有組織性,有更強大的行動力。從他們引發沖突的規模來看,到1970年年底,這個組織的成員,至少比一開始擴大了三倍。”

安娜發覺在她說話的時候,所有人的表情,慢慢變得震驚:“怎麽?有什麽疑問嗎?”

“還、還有什麽?”莉莉結結巴巴地問。

安娜翻翻自己的筆記本:“我還統計了,這個組織引發的沖突的地點。”

安娜給所有人展示了一張草圖,上面是個簡易地圖,她用紅色圈出了一個圓形範圍,囊括了大部分地蘇格蘭地區、一部份英格蘭和北愛爾蘭。

“鳳凰社和食死徒的交火,60%以上,是在這個區域。而且,根據頻率地圖,這個組織的總部,極有可能設立在阿蓋爾-比特區。”

“還有就是,等我看看——”

安娜嘩嘩地翻著筆記本:“他們一般使用的攻擊手段是魔咒,很少有殺傷性煉金物品。而他們行動使用的飛天掃帚型號是流星260,掃帚數量和行動人數的比例是2.5:1——我認為這兩項數據,是和預算有關的。

“在戰鬥中,煉金物品明顯高效於魔咒。而空間轉移咒類的咒語,也很容易被反咒禁用,即使成功,也很容易被追蹤。

“鳳凰社人數,對於食死徒出於弱勢。他們必須要隱藏自己行蹤,換得生存空間。在這一點上,顯然用飛天掃帚比咒語更有利於行動。

“事實上,也正是在1970年8月——組織走向成熟後——他們才第一次使用飛天掃帚作戰。同時,他們也開始使用簡單的投擲炸彈,作為戰鬥輔助手段。

“所以顯然地,在1970年8月,這個組織從某處,得到了一大筆資金。並且從這個時候開始,這個組織有了固定的財產來源,雖然依舊不充裕——他們依舊沒有足夠的加隆,把他們的成員武裝到牙齒。”

安娜說著,停下來,意猶未盡地看著馬喬裏:“如果我是魔法部長,我會好好看看,這個月的各個協會提交給魔法部的財報,特別是阿蓋爾-比特區的。

“運行這樣一個組織,一定需要大量的流動資金。除非資金全部來源於國外,或者捐贈——否則,這樣的資金流動,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記錄。”

“即使魔法部想查,古靈閣不會願意合作的。”馬喬裏搖頭,覺得這個行不通。

但安娜依舊堅持:“我說的是*大量*的*流動*資金——這一個月,有哪個魔法世家,有大量的拋售資產嗎?或者,有大規模的魔法產業成立或出售嗎?

“或許這個領導者做得很聰明,他可以化整為零的運作資產。但是,在整體統計上,還是會留下異常的波動。熱錢的湧入和湧出,一定會給一個行業,或者家族,造成沖擊。”

“哇……”莉莉只能發出震憾的單音了。

“好吧,你確實有一手。”馬喬裏心服口服。

“這就聽夠了?”安娜翻翻眼睛,指指自己的筆記,“我這裏還有五十多項數據,你們就不想聽了?”

馬喬裏面有菜色:“你還是直接說結論吧。”

安娜假情假意地努努嘴:“從原始的數據得到結論的過程,多有有意思啊,你居然不感興趣。”

“少賣關子了。”馬喬裏翻翻眼睛,示意她快說正題。

“好吧。根據我的統計數據,我推測——這個,組織的領導者,是一個年齡超過80歲,但低於100歲的人——”

“不可能!”馬喬裏看騙子一樣,瞪著她,“你怎麽會連這個都知道?”

“這很簡單。”安娜給馬喬裏一張剪報,“1970年3月2日,翻倒巷有一個交易會——食死徒準備買入一批煉金裝備。而這個交易會被人提前得知消息,並設伏將所有黑巫師圍剿了。

“魔法部的調查顯示,雖然策劃這個事件,肯定不止一個人,但真正出手攻擊黑巫師的人,卻只有一個。

“這是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,新聞裏面出現對鳳凰社的領導人的描述。他一個人,幹掉了十五個黑巫師。這在當時引起了轟動。

“其中一個黑巫師,聲稱自己是被一只鳳凰吐出的火焰擊倒的。《預言家日報》在報道這件事的時候,給這次事件的伏擊方,灌上了‘鳳凰社’這個名字。從此之後,媒體就都已‘鳳凰社’來統稱這個反血統論團體了。”

“所以呢?”馬喬裏不明白。

“所以,這是基本的行為心理學推理啊。”安娜說。

看看所有人臉上的茫然,她只好再次解釋:“翻倒巷的這批純血血統論者,是一群年富力強的中年巫師。他們勇武好鬥、裝備精良。

“但,鳳凰社的領頭人,卻在他們能看清對手之前,就把他們全放趴下了。要做到這一點,這個人的魔力必須非常深厚,行事謹慎周全,而且極富戰鬥經驗。

“謹慎縝密的思維、魔力深厚、戰鬥經驗豐富,最合理的來源是由於年齡的累積。

“一個人的如此深厚的魔力累積,但又沒有老到腿腳不便的地步,且還有充沛的精力支持戰鬥,這個年齡段,就應該是在80到100歲。”

房間裏的人,聽得一楞一楞的。

安娜想了想,又補充了一點:“而鳳凰社從一開始出現,到完全成熟起來,僅僅只用了四個月的整合期。這是非常可怕的。

“從這個方面,也體現出了它的領導者,對於如何建立、經營一個組織,十分有把握。如果沒有一定的生活閱歷,是做不到這一步的。”

馬喬裏依然半信半疑。她搖搖頭,暫時把這個問題放下:“好吧,這點上,就算你是對的吧。”

“我本來就是對的。”安娜嘀咕。

“快繼續啊。”奧莉維亞催促。

安娜又想了想道:“這個組織成立於1970年前後,初始目標是營救受迫害的麻瓜,然後迅速轉變成一個,反對血統論和抵抗食死徒的組織。

“這個組織非常有號召力和行動力,隨時可以應招參與攻擊行動的成員,保持在兩百名左右。而且,它一定有非常大量的、從事各個行業的情報人員,可以為領導者提供豐富的,關於食死徒的情報。

“這個組織每年和食死徒的交火,需要消耗掉八到十萬金加隆——情報部分消耗的資金未知,但應該比這多得多。所以,它面臨著資金短缺的問題,否則,鳳凰社和食死徒的交火會更加頻繁和慘烈。”

“領導者極有可能是一個80到100歲的男性巫師,日常生活範圍在蘇格蘭和英格蘭。他有很廣泛的社會交際,有一定的財富。事實上,他應該是魔法界的某個知名人士——如果某一天他願意表明身份,我們甚至有可能認識這個人、見到或者聽說過他的名字。

“他在工作上出於比較高的管理位置,善於籠絡人心。他有良好的教養,曾在公開場合,表露出對血統論的反感。他麻瓜們有深切的同情,這很可能和自身生活的經歷有關——他可能是個混血,或者,他和麻瓜世界有很深的交集。”

安娜說著,停下來問:“怎麽樣?聽起來有沒有讓你們想到誰?”

奧莉維亞、莉莉,都皺眉苦思。

而馬喬裏卻直搖頭:“你的描述,幾乎就是每一個,在各個魔法協會裏,擔任高級管理職務的老頭子們的寫照。”

安娜聳聳肩:“我只能分析出這麽多了。”

“你說的這些,都是從一堆舊報紙裏面整理出來的?”莉莉率先回過神,拋開那些推測,嘖嘖感嘆,“不可思議。”

“確實精彩。”一個聲音忽然從門邊傳來。

病房裏的人看過去,鄧布利多教授和斯內普,正站在門口,看樣子已經聽了不知道有多久了。

安娜的視線,和斯內普的深幽眼神對上。安娜分辨不出,斯內普眼裏的情緒。那裏面似乎有某種……失去的悲傷?

安娜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註1:這是很久以前,在《青年文摘》?上看到的一個故事,真假待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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